《人之初》是一部话剧。

(话剧《人之初》台词剧本完整版)
人 物 表
唯娅——女,20多岁,现代历史学家。
夫 子——男,约40岁,现代历史学家。
栗果——原始女子,19岁。
苻 草——原始男子,20多岁,栗果的恋人。
宓 娃 —— 原始部落酋长,20多岁,栗果的哥哥。
莅 莞——原始女子,25岁。
熵 蜂——原始男子,30岁,花莞的哥哥。
鬼 目——原始部落女祭司,45岁。
鹿 灵——原始女人,50岁,栗果和宓娃的母亲。
鸣 雁 ——原始女子,17岁。
鱼珠——原始女子,16岁。
榛 叶 ——原始女子,17岁。
石雨——原始女子,18岁。
豹 耳——原始男子,30岁。
男,女、老、幼原始人若干。
第 一 幕
〔现代但并非一定是今日,抑或是明日。
〔沙漠之中,一派眩目的黄色,远处是凝固了似的鱼 鳞状的黄沙;近处有一原始部落遗迹:废了的山洞, 山洞内的火塘。
〔风声凄厉,尘沙腾空,舞台犹如被浓黄色的雾霭所 弥漫。唯娅 现代女历史学家(无须穿牛仔裤、蝙 蝠衫之类,通体一件雪白紧身衣足矣)——正在坍塌 了顶子的洞沿之上望着下面的人。
唯 娅 夫子,有什么伟大发现没有?
〔无人应声。
唯 娅 嗽!夫子啊夫子,从今日起,咱们不吵了好不好? 看,夜幕又要降临了,我们的私奔也已经进入第八 天。从进入这天苍苍、野茫茫、风卷黄沙无牛羊的 境地后,我们就一刻也没有停止过争吵。我知道, 这一切都是我引起的,是我偷偷地跟随你走进了这 片荒漠,妨碍了你的考古研究,尤其是给你心理上 又压上了超重的负荷。好,我明天就走,离开你,永 远地离开你,满足了吧夫子?
〔夫子——历史学家,长发,通体灰黄衣着,胡子拉茬的,看不出实际年龄。从洞内攀壁钻出,手托一 个人头骷髅。
夫 子 (惊叹)找到了,就是它,就是它!
唯 娅 原始人头骨?太棒了!老师,祝贺你!(拥抱夫子, 欲吻)
夫 子 哎呀,快别,有……说不定有人看见!(推开唯娅)
唯 娅 噢,我差点忘了,我敬爱的夫子是一位天字一号的正 统学者。好,我坐这儿,咱们一本正经地谈话。(铺 上毛毯;坐下)
夫 子 (打量骷髅)这是个原始女子,生卒于公元前五六千 年,属早殇,死之际尚不足二十岁。
唯 娅 我佩服老师的眼力,可您能否解释她过早夭亡的原 因呢?
夫 子 噢,无非是疾病、野兽伤害;或者是原始人无谓厮杀 的牺牲品。
唯 娅 不,说不定老师犯了一次判断肢不全的逻辑错误。 为什么不能设想:她是在情人热烈的亲吻中,颈总动 脉被过度压迫,在幸福中窒息而死呢?
夫 子 (一笑)好丰富的想象力,怪不得你那篇《原始人性 论》能够在全国获奖。
唯 娅 不是说好了,这几天再不提起那件事吗?
夫 子 为什么不提?唯娅,你应该去领奖,应该去参加学术 报告会;可你,偏偏人不知鬼不觉地跟上我,来在这 无边的荒原,还就咱们俩……我们的罪还没受够吗? 我们的闲话还少吗?我们受到的诽谤还不够严重 吗?这一切难道你没想过?
唯 娅 我不光想过,还能够预见到回去后,没有一个人会认为我还是个真正的处女。再说,你那位“佳偶”不把 我撕吃了才怪呢!管他呢,我高兴随你来,就来了; 回去是死是活或者半死不活都听天由命。不过,即 使没有这次沙漠旅行,我们的处境又能好到哪儿去? 象你那么重视名声的人,一旦有了成绩,就有人诬告 你有经济问题,贪污过三千元科研经费;我呢,刚刚 发表了一篇有价值的论文,就流言四起,说我剽窃他 人成果,是个考古骗子。而当这些罪名不能成立之 后,他们就又使出了对男女老少都可命中的万能弹, 说我唯娅与老师您关系暧昧,哼哼,哈哈!……要大 家都不干事、都扯皮,都吹大牛、上树拔梯,反倒相安 无事。
夫 子 可我们是清白的,所以应该尽量避免给别人抓把柄, 比如说,你不该来。
唯 娅 避免得了吗?老师!除非我们突然回归到了原始群 中,别无良策。
夫 子 你这种想法很危险!唯娅,听我直言相告吧。我赞 赏你那篇《原始人性论》,主要是欣赏你的灵气、文笔 和缜密的推理方式,并非同意你的观点。其实,原始 人性决不如你想象那么美好,他们更应该是一群野 兽,其兽性远远大于人性。假如你真能和他们生活 在一起,要不多久,也会变成野兽的,就象狼孩儿。
唯 娅 迂腐之见!难道就没有这种可能:和原始人在一起,我们现代人可以成为更完美的人!
夫 子 不可能!只能变成野兽,或者疯子。
唯 娅 那是您,我决不会。
夫 子 别任性,听我说……
唯 娅 不听。谈点别的吧,您是不是正在同您那位“佳偶” 闹离婚?
夫 子 是的,我不爱她,她也不再爱我。
唯 娅 那么谁将继任为你的佳偶呢?
夫 子 不知道。
唯 娅 我能充当候选人吗?
夫 子 别耍孩子气,我不喜欢不成熟的人。
唯 娅 别自欺欺人,你所喜欢的正是我的不成熟。我顺便翻过你的日记。
夫 子 我没记过什么日记。
唯 娅 不诚实。我明白你是喜欢我的,我知道自己比你那 位“佳偶”长得更美、更具有魅力。先生,拿出勇气 来,(伸出双手)来,一直往前走,不用往两边看,苍茫 无垠的大沙漠,连鸟儿都懒得到这儿来呢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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